几年虽然日益骄固,但上位者的理智尚存,绝非不加区分,滥杀一气之人。
黑夫没料到,墨家内部的少壮派,已激进到了欲“诛暴”的地步,还乐观地想道
“出事就出事吧,最好把墨家一锅端了,全发配来岭南,为我打工才好!”
……
一直到三日后,黑夫才腾出时间,见了墨者阿忠一面。
阿忠到帅帐时,黑夫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工坊制出的“气死蚁”,此物虽简单,却极其实用,见阿忠进来,便道
“听说你是程巨子之徒,可你这性格,却全然不像本分忠厚的程商啊,才来几日,就又闹出事来了。”
阿忠默不作声,他干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我听说,你在工坊扬言,说要将此物造上成百上千,将那群贪腥附膻,夺民膏脂,用来高筑巨巢的可恨蚂蚁,都活活气死?”
阿忠讷讷应道“是我说的话。”
黑夫笑道“阿忠,你想气死的是蚂蚁,还是朝中之人,是皇帝陛下?”
就像韩愈祭鳄鱼文里,骂的是鳄鱼,可实际上,抨击的却是拥兵割据的藩镇大帅,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这阿忠也意有所指呢……
骊山阿房是巨大蚁巢,那蚁后是谁呢?
黑夫一下子严肃起来,拍案呵斥道“汝可知,为了保住汝等性命,程巨子花了多少心思,他还写信来,说三墨皆为北人,请我多多照抚。你倒好,初来乍到,却口不择言。这话若是传到监军耳中,追究起来,你便是二次诽谤,不止是髡发流放了!难道你想让程巨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连累整个墨家才甘心么?”
“昌南侯,我……我一向口直心快,只是一时不忿,未想那么多。”
阿忠知道昌南侯是墨家的朋友,也是恩师至交,一时间面有愧色,朝黑夫下拜,垂首认错。
“这件事便就没发生过,类似的话,不可再言。”
黑夫也理解,对于秦墨而言,他们赌着背离墨经,抛弃“非攻”的代价,为了追求尚同,为天下一统做出了很大贡献。
但如今皇帝的施政,却与墨者理念背道而驰,肯定会让满怀憧憬的秦墨觉得,自己被辜负了吧。
“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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