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原本还算富态著称的穆好古,也不由在这几天内迅速消瘦了一圈而露出面的颊骨轮廓来。
被草贼的水师拦下来并表明身份的过程,并没有什么他想象之的意外和波折,也让他积累了一肚子晓以大义而痛斥对方的预演和腹稿此落了空处。
之前被困在宾馆里无法窥探多少草贼的虚实,但是在这一路过来的短短时间内足以让他心惊异常了。这里情景完全与朝诸公所言截然相反;不但没有多少兵火连连之下的残败凋敝,与城外盗匪横行肆意杀人劫道的白骨露于野情形,反而还有一派诸事繁忙而好生兴旺的气象。
只见远近田亩阡陌之间尽是在牵牛、担水、锄地、挖渠的劳作身形,而大路小道成群的士民百姓往来如织而少有菜色,虽然不免面黄肌瘦但却少有衣不蔽体的存在;哪怕是道的人人都行色匆匆,但是没有什么为生计见居所困的惶急和忧心,或又是朝不保夕之下死气沉沉与麻木呆滞。
哪怕是在道巡曳的贼兵,也是红光满面而健硕有加,披挂齐整之间自有一种震摄人心和盎然勃发的意味。遇到那些成群结队的百姓,甚至还会有人自发的招呼和甚少敬畏的攀谈一二。这在朝廷的治下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破天荒事情啊。
然而让他惊讶和意外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沿着被清扫过冰雪而堆集在两侧用稻草隔开的碎石大道,往来不止满载着灰褐色石炭的车马辚辚;冒着依旧凛冽寒风而往来如织的大小河船。许多船板都堆满了冻的硬邦邦的渔获,或是其他用途不明的货物。
又如沿着江边引进来的河渠,一字排开的巨大水轮和许多终日冒出烟火的冶炉、工坊林立其间,各种锻冶和营造的郎当轰鸣嘈杂声,可谓是远近皆可闻止。
穆好古甚至还看到了一群席地坐在光秃秃的晒谷场,一边晒着冬日里不多见的太阳,一边跟着个秃头,摇头摆脑的齐声唱念着什么的大小孩童,清脆的稚声朗朗之间赫然已有几分的章法和次序了。
而他们说唱念的内容隐隐约约听在穆好古的耳,却是有些毛骨悚然而不寒而栗起来;因为这些孩童所齐声跟读的乃是对于朝廷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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