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跟着承影,从陆府后园角门进去,沿着树影下的花径,进了偏在园子一角的一座极小院落,院子虽然小,却因为空荡无一物,而显的十分宽敞。
上房门口廊下,陆仪衣着随意,一条腿曲起,舒适自在的坐在一张矮矮的紫檀木圈椅上,圈椅前面,摆着张略高的茶桌,茶桌旁边,放着把市井常见矮竹椅,茶桌靠近竹椅的地方,放着一只装满花生的小竹筐,旁边放着只红泥炉子,火光温暖。
承影到院子门口就停了步,郭胜径直进去,上了台阶,坐到那把竹椅上,抓了把花生,仔细的撒在炉子四周,撒完看了看,拨一拨几个没掉对地方的花生,拍拍手,伸手端起杯茶,往后靠到椅背上,摇了几下,有几分遗憾,什么都好,就是这把椅子不会响,美中不足。
陆仪看着郭胜,微笑着冲他举了举杯子,两人一言不发,你举一下杯子,我举一下,喝了两三杯茶,郭胜欠身去挑烤好的花生吃,陆仪叹了口气,“今天又来了份军报。”
“嗯?”郭胜一脸惊讶,剥花生的手却丝毫没有停滞,“没什么大事吧?”
“怎么这么说?”陆仪紧盯着郭胜。
“你这茶沏的正正好。”郭胜努嘴示意杯子里的茶。
陆仪失笑,“郭先生就这么低看我?我这心境虽然不如郭先生,可沏一杯茶的静心功夫,还是有的。”
“不是那个意思,要是有什么大事,将军只怕这会儿还在王爷身边侍候呢,哪有功夫沏茶?再说,北边,那位死头领从病到死,前前后后五六年,那帮儿子女儿,就打了五六年,这份消耗可不得了,这年里年外,连下了咱们两座城了,要是还有余力……”郭胜撇着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