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殿内一片寂静, 半点人声都无。
里头原来只有垂危的元德帝,还有身边侍候着的称心,再来便是冯南南母子, 盛海跟在他们后头, 还有一左一右的两个侍卫长团团围住,没露出丝毫破绽。
景砚生来肖母,长得与陈皇后相似, 微微笑着时的模样端重慈悲,可却漫不经心至极,幽深的眼底满是阴鸷,狭长的凤眸上落了一抹鲜血, 如菩萨染血,在场的人无一不被他震慑,一时不敢言语。
元德帝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陈皇后。
陈家一家老小上上下下无一不有一声好武艺, 陈皇后也是如此, 最爱夏日纵马, 舞刀弄剑。元德帝当年从战场重病归来, 卧床不起,皇族宗室弄权, 逼陈皇后将玉玺连同名正言顺摄政的权利交出来,陈皇后就是这样提着剑,守在宫门前, 当场斩杀了一个侍卫, 没有丝毫的犹豫, 才逼退了那一帮宗老,暂且保住了皇权。若是他们真的拿到了摄政的权利,后宫的内政也保不住,元德帝根本活不到清醒的时候就会被迫死亡,然后宗老扶植小皇帝当傀儡上位。
可陈皇后拦住了他们,用她的剑,也用她的姓氏。
这世上再没有如陈檀枝这般孤勇的女子。
元德帝一直都知道。
冯南南似乎要说些什么,嘴唇抖了两抖,却没想好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砚踏入内殿。
他的目光冷淡,里头却并没有什么情绪,快乐、兴奋、愤恨,或是大权在握的得意与欢喜,一切皆空,就和他进太清宫时没两样。只是右手一垂,长剑的剑锋直直地刺入地面,一路这样拖地前进,发出一阵刺耳逼人的声音,最后停在蓄势待发的两个侍卫长面前,抬眼一看,轻轻笑了笑。
一旁恭顺的盛海忽的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匕首比在了冯南南的脖子上,甚至划出了一道血痕,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冯南南头上的凤钗摇摇晃晃,最终还是稳住了,她努力镇定,冷笑了一声,“景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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