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是大周最乱的地方,连年年战事不断的塞北都比不上这里。这里的乱倒不是频繁打仗,而是各个寨子之间的冲突不断。南疆山多水多,土地肥沃,一座山便可养得起一群人,加上下山麻烦危险,所以一个寨子自有一种习俗,甚至有的连语言也不同,本来倒也平安。可是后来邻国介入,挑拨各个寨子,导致纷争不断。
前世陈桑正是带着平复的一百多个寨子回京述职,才得了元德帝的赞赏。
陈桑对其中的一个寨子印象深刻,因为里头的老巫女会用猪皮制一种特别的面具,覆盖在脸上,恍若变了一个人,再配上可以改变声音的药水,几乎寻不出马脚。
其实陈桑对自己的脸不太在意,可他总记得之后的许多年里,称心还是替他在心里难过这件事。
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陈桑学了那个法子,替自己暂时换了张脸。
后来的事,与前世也没什么差别,他提前平复了南疆,手里又有了完全属于自己东西,就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回京述职了。
元德帝与记忆中一样,可陈桑已经生不出什么咬牙切齿的恨意了。他活得太久了,恨都忘光了,只余爱和喜欢在心中了。
称心此时还不是大明殿总管,立在殿外,他这时才二十岁出头,虽然圆滑通透,但到底还是有些青涩的,目光平视,落在不知何处的虚空里。
陈桑很想叫称心看自己,那是他的人,本来就该只看着自己的。
元德帝同他聊完了南疆的事,龙心大悦,加上外头忽然下了大雨,自南疆而来的夏雪青将军在京城里又没有产业,现在还住在京郊的军营里头,据说日子过的极艰苦。元德帝以示恩宠,留陈桑在宫里留宿一晚,他瞥了一眼,吩咐道:“称心,你替夏将军引路,去西从阁住一宿。”
称心一拂膝盖前衣服,跪地接旨,后头还有小太监要收拾今夜住宿的用具,他撑了把黑伞,身量还是瘦,衣服下头都是空荡荡的,站在雨中,微微弯腰鞠躬,伞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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