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黹要做,皆是低头的活计,可看不见甚么树结的甚么枣,甚么柿。”
柳梅被这顿抢白,气笑道:“瞧这伶牙俐齿的,不肯不肯罢,我又没迫你,不是忙麽,怎还不走?”
“正要走哩。”纤月回了句,也不烟水桥,择了另条羊肠径去了。
柳梅满腔的恼火无处撒,忽听得粉墙外嫁娶迎亲的喜乐声,阵阵传入墙内来,再看这满园槐枯叶落,却是寂寥寞寞。
一阵凉风过,一个熟透的火柿,恰摔在脚边稀烂,溅的红绣鞋面黄黄一滩。
心内愈发气怔,暗忖道:“我原伺候在三爷身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老太爷房一等丫鬟见着我,都得礼让几分,何时沦落至连个二等丫头、都能对自已蹬鼻子脸了。”
再想如今的处境来:“砚宏离去数月未有音信,才知晓飘洋过海去了倭国,看夫人整日里愁云惨雾,背人啼哭,才知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凶险处。若真如此,自已只是个没开脸的屋里人,断无长留在此的道理,若是放出去,爹娘养不得闲人,怕是胡‘乱’配‘门’亲嫁了,倒不如一死的干净。”
寻一丛金菊前石凳坐下,边抹泪珠儿边兀自后悔:“若晓得今日是这番处境,初初离三爷房时,该寻死觅活不肯才是,三爷最重情,自不会迫我走。”
想至此,愈发悲从来。
她在这厢帕子掩面呜咽哭泣,哪料竟引得个纨绔子弟来。
往昔砚‘春’常跟在砚宏后头结朋拜友,听戏会酒,斗‘鸡’养鸟很是得趣,自砚宏走后,他那帮玩伴嫌弃砚‘春’年纪小不得趣,渐生疏无了往来。
高官贵将子弟攀附不,他便结了些下三滥的‘混’油子来往,终日吃喝嫖赌,渐趋无恶不作。
今日三哥大婚,他不能出去玩乐,便满园子‘乱’走闲逛,正无趣的很时,忽见一美娇娥坐石梨‘花’带雨,再细瞧,竟是四哥砚宏的丫头柳梅。
心念一动,笑着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