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吃口酒道:“倒是巧了,方进百花楼的门,瞧着好几副熟面孔,忆了半日好似大理寺的人。”
徐炳永面色生疑,望向杨衍,杨衍如常平静,面庞甚含些讽笑:“周尚书眼力不错,但脑子却尚欠,今晚大理寺同刑吏捕吏在此缉拿溱州库银案要犯余泰,你怎能就忘得干净!”
周忱还要辩,却见少卿姜海同刑部右侍郎张暻齐来禀话,那余泰身中迷药已束手就擒,无一人损伤。
徐炳永命在明间再摆几桌酒席,赏与姜海张暻及捕吏们享用,待得他们谢过退下,再将杨衍赞了数句,众人附和举盏敬酒,那杨衍指骨捂住碗口,语气更淡了:“饮酒伤身,吾躯骨不健,心里领受各位大人好意就是。”
众人晓得他脾性清高倨傲不易相处,已是习以为常,一时又聊起旁的话来。
沈泽棠心下自定,边慢慢吃酒,边听李光启说起秦砚昭种种,恰这时,帘子掀起,王美儿轻摇细腰婀娜而进,着粉红雁衔芦纹禙子、鹅油黄银条纱裙,时隐时现露出新绣红鞋尖儿,好一个窈窕之花、扶疏之柳的美人,直看得几多痴汉魂荡神销不知今宵是何年。
她俯身于各位见礼,徐炳永笑道:“诸位正聊无所聊,就等着你拨弦唱曲来解闷。”
“吃盏酒再唱罢。”周忱递上酒盏,趁她接时偷捏了捏手。
王美儿仿若浑然不知,谢过将酒吃尽,辄身坐回椅上,怀抱着琵琶顿开喉音,那双朦胧俏目有意无意扫过沈泽棠,唱起《满庭芳》道:
良辰美景,春暖秋凉,深深梧桐一院阴,昼长人困,无计可消愁。记得残夜更漏,小窗内,情话绸缪,哪知道,经离别,再难重聚,我为你数归期,年华老,无可奈,挑起孤灯乱落花。
周忱拍手赞口不绝,说道:“美儿这喉音几日不听,却是愈发的长进,那幽怨难分的腔调,直唱得人柔肠寸断!”
高达抖抖肩膀,压低声嘲讽:“还柔肠寸断,他一肚子黑心坏肚肠,徐阁老还未走哩,瞧他那狂蜂浪蝶色迷迷的相,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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