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有一刻钟,当屏风后传来一声震彻云霄的铜钟之声后,大殿里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敢情自己站的时间太长了,不说话不行了。如果还想明日继续站在这里,那就得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没有皇帝的提示,更没有丞相的提示,胡言乱语是会死人的。
窦婴无动于衷,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都睡着了。就连一向喜欢大嗓门喊叫的灌夫今日也出奇的安静,他就站在窦婴背后,不像是掌管皇宫防卫的卫尉,更像是窦婴的小弟。有心眼多的,希望能从灌夫这个武人身上看出些门道,可惜灌夫和窦婴一样扭曲的老脸今日竟然舒展开了。
“咳!”咳嗽的声音不大,可以肯定是从殿门方向传来的,绝不是皇帝或者丞相发出的声音,所以所有人齐刷刷的将脑袋转过去,努力搜寻声音的来源。
一名官吏,从服色上判断此人的官阶不高,也正好两千石的样子。人长的倒是不错,相貌堂堂,三缕须髯飘洒胸前。脑袋上高高的发冠戴的很是端正,袍服上一尘不染,该黑的地方黑的发青,该红的地方红如血浆。腰里佩着长剑,从脚后跟直到下颌二寸处,此是标准的文吏打扮。
“御史中丞王温舒有话要说!”王温舒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丝毫紧张和胆怯,走的不急不慢腰板挺的笔直,直达王座下,先朝着宝座施礼,又给丞相窦婴施礼,最后给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个礼,这才继续说话:“骠骑将军苏任对我大汉有大功,从献布袋盐开始,十三年来定南蛮,平西羌,稳西域,定漠南,功劳之大功勋只卓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与周之旦相提并论,有骠骑将军我大汉国祚万年不难!”
王温舒很会说话,短短几句便将苏任生平做了一个概括,其中有没有别的味道只能靠自己去品味,总之除过最后一句,说的还算中肯。当然,这也是廷议的套路,无论后面要说好话还是坏话,前面的铺垫不能少,至少能证明自己是个坦荡之人,为后面的论调和可信度注角。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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