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内正值初春,万物萌芽,但天气依然寒冷。边上有人递过来一个白酒瓶子,“哥们,来一口?”
杨越摇了摇头,出门在外,不宜饮酒。那人哈哈大笑:“别绷着了!当兵的苦,喝点酒缓缓。我们那时候,上战场前都要闷一口的!”
杨越不禁侧目,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眼角还有一处伤疤,不由问道:“大哥你也当过兵?”
“当过,84年在者阴山受伤复员了。”他指着自己的眉角:“我是排雷的时候受的伤,你知道我们部队吗?31师!”
“知道!”杨越连忙点头,“拥有十一个荣誉称号的英雄部队,赫赫有名,如雷贯耳!”
“那还用说!”那大哥把假肢一抬,端着酒瓶子道:“茶缸子呢?拿出来,喝一点!”
杨越哪里还能拒绝,拿了个口杯,看着那白花花的液体倒了进去。两人一边喝一边聊,说起部队那些事,尽管相隔了十几年,但很多细节都大同小异。毕竟一脉相承下来,很多传统和惯例都没有丢。
比如拿着脸盆去掏粪,然后拿着掏完粪的脸盆去包饺子。两人实际年纪差不了多少,越聊越投机,杨越酒量也好,买了两只烧鸡加了个菜,聊着聊着天就黑了。
出了河南到了湖北,长江两岸稍有绿意,一过长江,那绿色更盛,再也没有了塞外的苦寒和满目的萧瑟。
两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杨越在月台上告别了老兵,可下了火车却怎么感觉肚子那么饿了,一看表,才十一点半不到呢,他在火车上花了快一个礼拜的时间,仍然没有适应中午十二点开饭的节奏,索性买了一张汽车票,直奔y市而去。
路边的田地里,油菜花已经开了花。南方的太阳射进了窗口,让人暖洋洋的。杨越闭上眼睛,恍如隔世一般。不知不觉的,他就想起了那座终年积雪的喀喇昆仑山。那上面,现在应该是大雪皑皑,狂风肆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