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墓, 是用来埋葬所爱的人的。
——司汤达红与黑
第二天早上,凌彦齐被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吵醒, 仍躺在被窝里不想动。他睁开眼,玻璃罩外晨曦初露, 山顶的日出比城中来得早, 估计这会还没到七点。他亲了亲司芃额头上的纱布,仰望玻璃圆顶之上的淡蓝色天空, 静静发了会呆。
敲门声又不急不徐地响起, 好像要是没人理会,门外的人能以一种礼貌克制的态度把这扇门敲个洞出来。闭着眼还想睡的司芃皱着眉“嗯嗯”几声, 只想往他怀里钻, 恨不得睡到他身上来。地砖垫了一床被子,仍不是床,又凉又硬,没有人类的怀抱温暖。
两个人都不想起床。在南方的冬天,在一间没有暖气的房间里, 离开被窝都是一场不小的人生考验。可总要有个人去开门, 凌彦齐乖乖认命。
门半开,看见徐瑞德的白衬衫和西裤已笔挺熨在身上,仿佛这一夜他都是站着睡的。
“什么事?徐伯。”
“快七点了。许多检查需要空腹,请小姐先回医院做检查。”
凌彦齐回头一看, 一向有赖床习惯的司芃, 已经爬起来跪坐在被褥之间。那种歪头闭眼的神情, 让他觉得可爱。怪不得郭义谦要派徐瑞德来, 这位管家也六十多岁了,在郭家的第一份职务便是司玉秀的司机。冲这一点,司芃就不可能不给他面子。
有徐瑞德在,凌彦齐不用盯着司芃做体检,回了趟家。田姨说,卢主席还在书房。
他上楼推开书房的门,看见卢思薇面色铁青坐在书桌后的黑色皮椅上。大舅卢振华,坐在一侧沙发上,看他一眼又垂下头,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卢聿宇,他的表哥,股票暴跌的幕后操纵者之一,只留了个黑色西装背影给他。
“妈,”凌彦齐走过去,卢思薇看见他,“不是叫你不要回来,司芃又跑了,出什么事的话,看你哪儿哭去。”
“她大舅过来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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