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泛黄的长颈仰起,她毫不迟疑将葫芦嘴凑到唇边,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然后呵出一口白气,将酒葫芦又重重拍在了夏极面前。
“好辣!!”她评价道。
夏极面无表情的接过葫芦,也不做作,直接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却是缓慢的咽下。似乎并不过瘾,他眯着眼,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看的柳恋夕咋舌不已。
这酒入口就已经辛辣无比,是长醉楼的火糯陈酿,糯米所制,但几经蒸馏,而变得浓度很高,顺着喉咙,流入五脏六腑,会使人产生焚身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焚身,却不是欲.火焚身,而是真真正正的被火焰所灼烧,痛到骨子里,但是待得平复后,却是无比的轻松,和飘飘欲仙。
“你不怕辣吗?”柳恋夕好奇道。
但她的话并没有人回答,面前男人安静、沉静、近乎于猛虎低伏,令人觉得腹中藏了数不尽、道不清的心事,令人不禁去猜测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
所以,尽管他没有回答,柳恋夕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封寂第三剑”剑圣柳长眠,也曾是如此这般坐在月下,煮着肉,放着几坛酒,然后一杯一杯不间断的狂饮。
柳府院子尽头是主屋,屋前则是两根朱木大圆柱,三人合抱方可。
那时,她悄悄的躲在朱木圆柱后,小心的看着父亲,看着他寂静的独饮,看着他神色平静,而偶尔的蹙眉,则带动着无尽情绪,就如平静湖面被忽然之风吹皱,而荡漾起满城秋水。
柳恋夕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个…你用剑吧?”
夏极又痛饮一口,将葫芦重重放在面前。
可柳恋夕总觉得此时他应该是砸才更好,而这般近乎优雅的平静,实在是藏着数不清的压抑,她能感同身受。
夏极随意扯道:“以前用。”
果然…
剑借意,因天意无情,若拔剑,心则易受伤,伤人也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