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
弘治皇帝至西山之后,在百官的拥簇之下,赶到了灵堂。
他带着几个重臣进去,每一次迈入这里,弘治皇帝都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他总是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可这布置好的灵堂,却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他,此时的他,遭遇了人生的悲剧,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厚照和朱载墨早早就来了。
朱载墨穿着孝衣,和欧阳志、唐寅一起在灵堂下守孝。
方天赐年纪还小,由人抱着,只一味的哭。
朱秀荣在这灵位之下,面色憔悴到了极点。
弘治皇帝特意没有让萧敬宣报,便是不希望打破这灵堂中的气氛,也不愿这些本就形同枯槁,悲痛万分的子女们来迎接自己。
弘治皇帝进来,与朱秀荣四目相对。
弘治皇帝的心,便又如刀绞一般,他连忙将目光错开了,不愿见女儿那绝望的眸子,他什么也没有说,作为君父,自是不必行大礼,只需捏几炷香,表示对逝者的缅怀,就已是很足够了。
方天赐本就在哭,没人理他,此时见了自己的外父来了,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于是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道:“外父……外父……”
弘治皇帝低垂着头,听着这叫声,心都要碎了。
这孩子尚且还不知他没了爹,等他将来明白过来,想来也已忘却了今日这一幕。
“继藩啊继藩……”弘治皇帝喃喃念道:“朕……又来瞧你了,朕为天子,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现在想来……真是个笑话,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便是天子,亦都要尝个遍,痛哉、惜哉,为何这世上,总有难全之事,朕现在终于懂了先皇帝,先皇帝在时,每日沉湎于求仙问道,孜孜不倦,想来……这是因为他也晓得,人世间总有许多无奈何之事吧。”
弘治皇帝说罢,看着灵堂,久久沉默。
…………
弘治皇帝的声音,可以传到灵堂之外。
许多人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百官都伫立于此,人群之中,国子监刘辉文的脸色却是很平静。
这国子监,既是大明的至高学府,同时也是负责管理天下教育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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