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晰终是百感交集,脚下虚浮,一下子倒在了张梁笙的怀里,潸然泪下,满眼泪痕,哭得叫人心里直生悲怆之感。
他来的那样迟,明晰这方一哭,周妈定了定眼才惊觉铺了素毡的地面出现了几双男士鞋,最熟悉的莫过于姑爷黑亮而坚硬的军靴,生生地停在了张梁笙的身后,寸步再没动了。
惨白而压抑的灵堂内,赵钧默就那样凝身伫立在离明晰几步之遥的地方,目光落在了明晰死死扣着张梁笙手臂的素白手背上,那样的紧,就像是在抓着唯一的浮木,仅剩的东西。
而那件东西,不是他。
心中忽地掠过一丝伤感和悲凉,心一下下地沉了下去,在郑副官、秘书与冯鸣的眼里,他惯来冷漠如水的神情竟崩裂了出了裂缝,拳不禁捏紧,与那日失神开枪的难以遏制的怒意不同,此时此刻,冷飕飕地风与一世的烛香味蒙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像是豁然明了了甚么,又似终于心凉接受了甚么,终是半晌,深深阖上了眼,复又缓缓睁开,在低垂眼眸时,对上伏在明晰脚边晚晚诡异而淡冷的鸳鸯眼,丝丝绽出了几许漠然的笑意,似是自嘲,又似讽刺。
他已赶得那样急,却还是来晚了一步,但或许这先机早就在老早前他便没有了。怎么走到这步田地,怎么会如此……
恍惚间,赵延盛踉踉跄跄踱步到了赵钧默跟前,倔强而少年老成的面上都是泪痕,也不知道稀里哗啦地在哭甚么,只是嚅嗫着,攫住赵钧默的衣角,断断续续带着哭意地说:“……妈妈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她要一只猫,她只要一只猫……”
一个连人都算不得的畜生。
他何尝不明白,在她的心里,他们早已连畜生都及不上了。
白色的奠幡随微风飘荡,透露出那样浓得化不开的悲凉,而那一点点天气的凉意就那样一直侵入道心底至深的地方,反复地刺得他心口某处翻来覆去地疼。
随安,随安,明随安……
他喉咙口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然,许久都未能等到她探出头瞧他,她凄厉声嘶力竭的哭声在他的耳畔回荡,而他却未盼望到她像往日那样,娇嗔薄怒地在他脖颈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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