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母给的皮囊太标致,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一桩天大的罪过了!你不必在我跟前说这些话,也不必说我平素私自顽话没有忌讳,不管有人没人,才叫人知道了告诉太太。若真是那样,你也逃不过,你和麝月秋纹与我不是没有私自顽话的时候,和晴雯拌嘴磨牙时哪一回没说过,怎么不见有人告诉太太?孰是孰非我心里明白得很,究竟为什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我约莫也知道些。”
袭人听了宝玉说的这么一番话,心中一动,又觉惊骇,低头想了半日,竟是无言以对,半日才陪笑道:“正是呢,若论我们也有顽笑不留心的孟浪去处,怎么太太竟忘了?想是还有别的事,等完了再发放我们,也未可知。”
宝玉呵呵一笑,道:“你放心,大可放心,你这么一个至善至贤的上等人物,人尽皆知的好人,麝月秋纹又是你陶冶教育的,太太只觉你忠心耿耿,连我都不如你有见识,视你为骨肉一般,不会觉得你们有孟浪该罚之处。有不是的都是别人,不是你们!与其说有不是,不如说是她们几个抢占了地位,或者阻碍了上路,才有今日。”
说毕,茗烟已至,正好见到袭人目瞪口呆的模样。
宝玉吩咐麝月道:“把晴雯的东西作瞒上不瞒下,悄悄地收拾出来,叫茗烟一并捎过去给晴雯,我这里下剩一些金银锞子也抓两把给她,好请大夫抓药养病。”
袭人听了,忙道:“哪里用得着二爷吩咐?也忒把我们想得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了。我已经将她素日所有的衣裳铺盖妆奁等物都打点下了,放在那里,白天人多眼杂,瞧见了容易生事,竟不如晚上悄悄打发宋妈给她拿出去。我还有攒下的几吊钱也给她。”
宝玉瞅她半日,道:“我竟不知我才送走太太回来这么一会子工夫,你是怎么打点出来的,难不成有三头六臂一起使力?竟不必在我跟前说这些虚话。我知道你们没有打点,想着晚上送,有时间收拾出来,又能在我跟前讨个好。只是,好不好,歹不歹我心里都知道,用不着说出来。若是我不提此事,只怕你们就听太太的嘱咐留给好丫头们穿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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