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万重水。少顷,她看见他半眯起眼,清漠的眸子里杀意渐浓,“女皇之命不可违。你让接生的婆子做得干净些,到时候公主若问起来,便说孩子在她腹中憋了太久,生下来便是个死婴。”
“那沛国公一家那边……”任千山有些迟疑。
周景夕愤怒得浑身发抖,她双目赤红,瞧见那位厂督垂了眸子随意地理袖口,淡淡道,“事关大燕国运,沛国公向来识大体,不必担心……”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让婆子做得干净些是什么意思?大人要杀了我姐姐的孩子?”
周景夕忽然发现开口说话的就是自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绣宫装,惊觉自己竟然变成了十四岁时的样子。那位厂督闻声侧目,视线在她身上漠然地投注,“四公主诞下死婴,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在屋里陪伴安慰才是。”
“不,不可以……”她疯了一般猛地扑了过去,双手揪扯着他的蟒袍狠狠拉拽,嘶喊道:“原来大燕皇族不是没有男丁,而是在出生的时候便被你们害死了!那些都是刚出生的孩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母亲怎么能如此狠心!”
他拂手,一把将她狠狠甩在了地上,面上的笑容无比冷漠,“咱家只是奉女皇之命行事,为陛下鞍前马后。事已至此,殿下已经无能为力了……”
周景夕摔得狠,牙齿磕碰嘴唇流出鲜血,然而却不觉得疼痛。她咧开嘴笑,嫣红的血丝沾在皓齿上,看上去异常可怖,“是啊,无能为力,我从来都无能为力。救不了四皇姐,救不了她的孩子,救不了陆筝,救不了定远侯一家……我谁都救不了,谁都帮不了……”
她口里念着,忽然急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水来,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在在唇齿间弥漫开……
周景夕痛苦地皱起眉,猛然发觉口中的血腥味异常真实,她蓦地惊醒过来。
强烈的光线刺痛双目,她抬起左手略微遮挡,耳畔便传来魏芙夹杂哭腔的声音,道:“谢天谢地,殿下你终于醒了!”
脑子又疼又重,她甩了甩头,艰难地撑着床榻支起半个身子。魏芙赶忙过来搀扶,她半倚着魏芙扫了眼屋子里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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