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弹带着巨大冲击几乎被长牌后的旗军用身体裹住,陈沐只感觉到左小臂一凉,接着盾手挥舞的胳膊狠狠撞在他右侧肩膀,险些将他撞倒,回首顶盔掼甲的家丁已倒飞出去。
内衬锁甲外穿扎甲,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家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弯折成诡异的形状倒在后方百户阵盾墙前几步,已经没气了。
“佛朗机炮!”
至少四门佛朗机炮在倭寇阵中朝他轰来,一颗从所有人头顶飞过不知打去哪里,一颗砸进后方阵中同样是盾碎人死,一颗打死陈沐身前持护的盾手,另外一颗……陈沐余光看见他的令旗从侧后向前倾倒,顿了一瞬才听见旗手的惨叫。
回过头,火把坠地,年轻的旗手正抬着自己没了右臂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发出非人一般的叫喊。
旗不能倒!
旗不能倒!
腰刀坠地,向下倾倒的长杆令旗却被紧紧握住,陈沐想双手挥起令旗,左手却不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这才看见铁护臂上有血渗出,正中有鸟铳变形的铅子嵌在上面。
无意识时并不知疼痛,可一旦有了意识,似乎一切痛觉都撞进脑子里,让他把半个身子的力气压上旗杆,几乎尽最大力量喊出被打断的号令,“虎蹲炮——放!”
隆俊雄自身前闪出,大盾长牌被他狠狠砸在土里,与身旁家丁大盾叠在一起,跑出盾墙时身子不自然地定了一下,这才猛跑两步接过陈沐手中令旗,旗杆上还挂着先前旗手残留的半根手臂,断口白骨森森鲜血淋漓。
在他们身后,一字排开的各百户方阵前虎蹲炮接连怒吼,数百颗石丸铅弹在空中散开,成片砸在倭寇头上,声势浩大。
拾起斜插入土的腰刀,陈沐高声喝道:“向前!鸟铳上前,齐射!”
令旗未倒、军阵未散,突遭炮击的旗军惊魂未定,虎蹲炮齐射却已将气势夺回,诸百户在号旗指引下各个高声下令此起彼伏,即便如此旗军仍对倭寇佛朗机炮心有惊骇,号令下动作不一,上百杆鸟铳能听令则发者不过三成。
所幸片刻之后敌阵也不知是操持佛朗机炮的倭寇都被虎蹲炮打伤还是如此,硝烟散尽并无炮弹再度袭来,这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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