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十几年,但凡有个翻身机会,到时候什么永不叙用都没用,该用还得用。
任何能为人所用的东西都是双刃剑,既然用道德治国,就得接受道德制高点的假清高;若用宗教治国,也得接受愚昧里的假真理;进步在于去伪存真,只是更多时候伪未必真伪,真未必不是伪,只以人的目的为转移。
陈沐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想法,又一闲服宦官自长街快步而来,对陈矩报道“翰林院王先生率一众翰林入宫求皇帝赦免四人不成,又往张阁老府上去了!”
二陈对视一眼,陈矩急道“走,我们快进宫!”
陈沐却抬手道“不急,廷杖明日才打,我们去阁老府上,先去看看。”
翰林院的王先生,是翰林院主官王锡爵,他带着一帮翰林去张居正府邸求情是必然。
与公于私,他是主官,该为下属求情,何况只是上奏疏却要被打死,这种处理办法是过分了——恐怕上奏疏之前这四个人都没想到皇帝会拿出廷杖来。
廷杖别说六十,就是三十,也能把人打死。
可他们能求谁呢?
李太后?他们见不到李太后,想求李太后只能去求冯保,往日里朝堂上下有几个能把冯保不高不低当个人的?
就张居正一人而已,这四个人骂了张居正,东厂督主这会正恨不得把他们捉到黑狱里弄死呢,还求情?
那就只剩向张居正求情了。
区区两条街,不过一会就到,远远地陈沐就瞧见张居正府邸前围着一片官服花花绿绿,头戴四方巾足蹬皂靴的游七穿着打扮像个员外郎,在府门前又是作揖又是拱手,一会儿进去一趟,再来满面愁容地摇头,一会儿又进去一趟,出来还是满面愁容地摇头。
逗这帮人玩呢。
陈沐带着陈矩,俩人将绯袍打理好,叫小宦官牵马,他俩一眨眼就混到人群里。
乌泱泱一片官服,谁也管不着谁是谁,反正这会走到这来的都是自己人。
人聚在一处,便有气场,或者说气势,首辅门前高谈阔论,人声鼎沸,带兵的对这种气势嗅觉最为灵敏,身处其间,陈沐就一个感觉打胜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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