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别急,且听咱细细分说。”说到自己有独到之处的领域,许禄安将面具小心翼翼地放回桌案,侧过身子对陈沐道:“这面具,单凭这两斤半的料子,价格就远超二十两银。”
“但一来它不是一整块,是二十九块拼合,每块单拿出去都不小,尤其鼻、颊、额这十几块大料,单个拿出去当粗料都值三四两;二来呢,磨痕密布,尽管经过处理,还是能瞧见,这就伤了料骨;三来,这要是雕匹马、雕个虎,哪怕是如意,都能卖上高价。”
陈沐觉得第三点最重要,他皱眉道:“你是说国朝百姓欣赏不来,所以它不值钱?”
“对咯!就是这意思。”许禄安探指向那桌案上摆着的青玉面具,道:“二爷要想让它卖高价,小的有俩主意——拆了,按玉料卖去,可值三十两,这是十倍之利。”
“但二爷此次所收玉器极多,今后想必还有更多,第一批玉料一出,次年就会有国中商贾闻讯而来,国中玉料怕是又要再贱三分。”
这工匠倒是对市场供需关系挺了解,陈沐还未开口,许禄安便解释道:“二爷运珠子百万颗入江南,江南珠价为之猛落,狮子国宝石一入国中,国中石价亦然,现在二爷要往国中卖玉,可想而知。”
陈沐闻言轻笑一声:“许匠懂得不少。”
他在出货上已经安排商贾们非常克制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苏禄三王没了积攒几代的珍珠、狮子国王也没了积攒数十年的宝石,但他们收获了未来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安定环境,来自大明的货物也以远迈先代的规模涌入其国内市场。
供需关系被改变了,物价上怎么能没有短期震荡。
“二爷可别小瞧咱石匠,小的师傅可还看过吴门十洲先生的《清明上河图》呢。”
十洲先生说的是仇英,他的《清明上河图》也称仇本,画的不是北宋汴梁城而是明朝苏州城,
匠户别的不敢说,尤其是苏州城的珠宝匠,见多识广,是必然占住的。
“要懂珠光宝气,器物来历便是魂儿,小的指的这物件儿第二条路,便是不拆,深挖——小的只是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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