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并不存在的线时,立在旁边的武宦官跨上战马快速朝金水桥奔走而去,高呼道“陛下,四个时辰三刻,二十四里!”
城门楼上的万历打的哈欠才到一半便强行闭嘴,止住这种正常的生理冲动,他皱着眉头快步走的,速度快到后面的生着小短腿儿的潞王与蒙古小王子都撵不上,便蹬蹬蹬地走下城门楼。
边走嘴上还边念叨“一个时辰还不到,还不到六里,太慢了!”
无需皇帝多言,由大汉将军组成的御前侍卫已在午门下拉开警戒。
其实皇帝已经不喜欢御前侍卫以这种旧制装束示人,他更喜欢锦衣卫披挂胸甲与臂缚的麒麟服,尤其要在手上提一杆加装铳刺的天下太平铳。
最厉害的御前侍卫就要用最好的武具来做最重要的事——旧有金光灿灿的铠甲与象征天子的金瓜的已不能满足皇帝的需求。
但这一命令不能执行,就像他可以革除不喜欢的官员却不能拔升喜欢的官员一样,这天下终究是有规则的,即使笼子里的金丝雀长成了小鹅,也终究没进化出一双看谁都小的眼睛。
火德星君的气被泄掉,巨大的惯性下又带着呼哧呼哧的愤怒向前走出十几步。
待稍稍停稳,徐光启从火德星君背后摇摇晃晃地下来,两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驾驭火德星君半个时辰是令人欣喜的好事,可一样的事重复四个时辰,这比下狱还像惩罚。
他的模样狼狈极了,浑身上下都已湿透,抱着手臂不自觉地跟着夜风拂过颤抖,只是还没来得及拧去正在滴水的袍子下摆,主事周思敬便碰了碰他,随后恭恭敬敬地拜下。
徐光启的脑子都被缭绕了四个时辰的蒸汽熏木了,只是傻傻地顺着周思敬的目光向北看去。
蒸汽正在消散,夜幕下的金水桥上,两个玻璃罩里煤油灯打得明晃晃,他看见宦官与锦衣卫簇拥中着一名头顶圆帽胸甲下露出日月袍的少年到车前,抱着双臂抬头仰视一眼高大的火德星君,撇头以质问的口气道“周思敬,朕早上要你拿出玄武,你怎么给朕弄来一条青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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