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许问,叫道:“小许!”
许问也笑了。
被连林林这样看着,很难不笑。
他走到另一个石凳上坐下,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还在想从江南到西漠,这一路上看见的事情。”连林林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仍然沉浸在记忆中没有出来。说完这个,她突然想起好像之前也跟许问说过这个事,连忙说,
“你不要笑我啊,我这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真的看见了好多东西,以前完全没看过的!”
“譬如?”许问当然不会笑她,轻声问道。
“譬如我知道了,在外面,匠人都是吃百家饭的。除了勤快手艺好,嘴巴还要甜,会说话讨东家欢心。有一次我们路过,遇到一个石匠在哭,因为他刚修好了一道碑,然后跟东家说‘碑修好了,钉绝光了’,结果东家脸色马上就变了,二话不说就把他赶出来了,工钱也没结。虽然他确实是不会说话,但修了这么久的碑,做了白工,一家老小都没饭吃,还是挺可怜的。”连林林轻声叹气。
“钉”同“丁”音,丁绝光了,相当于诅咒人家家里断子绝孙,难怪东家生气。
这也是这年头的常事,很多匠人没机会读书不识字,基本上没有文化水平这一说。有的遭受了生活的鞭打,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更多的人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像这样是自己说错话了没了工钱,无辜被东家坑骗的其实也不在少数。
更别提到各地服役,被无良工头欺负更是常事中的常事,许问来到西漠时间不长,也看过很多次了。
“也有好玩的,有次路过一个村子,有个打小铁的师傅刚好挑着担子来了。他给人修铜壶,驳壶口的时候手一抖,缺了一块。那家的嫂子不干了,硬要他少钱,他耳朵不好使,就装聋,大嫂子说什么他都比手划脚地装听不见,我在旁边快笑死了。”
连林林说起了另一件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学着师傅的样子比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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