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凋敝之吴国民生,遭此竭泽而渔,必是雪上加霜,疮痍弥深,府库虽得一时之充,然天下怨气已如积薪,只待星火便可燎原。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一策。
吴国所恃,唯舟师之利。
若校事府权柄染指水军,以彼辈之才,必使艨艟朽蠹,楼橹倾颓,江淮天堑,终成纸壁苇墙。
糜十一郎忍不住地想长啸,此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耶?
夫运三寸之舌,建不世之功,以此立身天子阶前,岂非大丈夫之业耶?
兄长之策,譬若以金杯盛鸩,诱敌酣饮。彼辈但见杯壁辉煌,滋味甘醇,岂知腑内早已灼为焦土?
怕不是自醺然间,犹要感念“赠酒”之恩?
扶植校事府十数年,最后只为给这吴寇致命一击。
果真是深谋远虑,心狠手辣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