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我母亲是病死的,临死没有见到我父亲一面,我父亲牺牲时候都不知道我母亲死了。
我爷爷也是病死的,那年我十六岁。我不知道我爷爷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后悔将他唯一的儿子送上战场,连抚恤金都捐出去,连治病的钱都没有。
但我知道我爷爷后悔他少活了两年,他没有亲眼看着我去参军,他也永远看不到我参军了。”
孙冬平时话极少,然而这些话好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他看着后视镜,看着方涛,好像这些话全是给方涛一个人说的。
“你爷爷是个英雄。你的父亲也是。”方涛的话回荡在寂静的车内。
“是啊,他们是所有人的英雄,但不是我和我母亲的。我的母亲没有丈夫,我没有父亲,甚至我也没有爷爷,只有一个长官。”孙冬冷淡地道。
这样的话,这样听着让人心酸的话,孙冬说起来却是平平淡淡的,冷漠的,仿佛说的就是一个事实。
他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张豪,“除了母亲,只有豪哥问过我饿了吗。”
程嘉懿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张豪叹口气道:“那天我也是……冬子,豪哥很开心能捡到你。豪哥这半辈子遇到的都是好哥们,你和强哥,还有小程,小杜。”
孙冬笑笑,“豪哥,那天你捡到我的时候,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看出来了,一碗牛肉面你几口就吃掉了,都没有嚼,当时我都要吓到了。”
“你是烈士的后代,就没有人管你?”方涛怒道。
“有啊,有人安排我到孤儿院住,在十八岁之后参军。”孙冬轻描淡写地道。
张豪叹息声,“方涛,你也经历过那些不应该经历的事,这社会,不是因为变异了才人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