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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香骨的滋味(第3节)

时鱼》诗后,江南文人骚客皆以食鲥为时尚。就像现在上海人吃螃蟹讲究的要跑到阳澄湖去吃一样,明清乃至民国时期,有身份的雅人文士,是要泛舟江上品味“出水船鲥”的。时令当为清明前后,在江边现捕现吃,吃完后,面对江上清风明月和笙箫鬓影,品茗观涛,大发诗兴。

“江南鲜笋趁鲥鱼,烂煮春风三月初;分付厨人休斫尽,清光留此照摊书。”一看便知这是郑板桥吟咏风格。我家客厅里就悬有此条幅,是黄山市一位专攻板桥体的成名书法家“书赠”的。春天的新笋满蓄清灵之气,与鲥鱼的鲜肥相互提携,当是大美至味。

而大诗人也是大美食家苏东坡箸下的鲥鱼,则又是一番动人景象:“芽姜紫醋炙银鱼,雪碗擎来二尺余;尚有桃花春气在,此中风味胜莼鲈。”看来,前辈人要比我们有口福得多了,尤其那种精致生活场景,更是令人神往。

当今文人美食家沈宏非说:“鲥鱼之鲜美不仅在鳞,而且是一直鲜到骨子里去的,也就是说,鲥鱼的每一根刺都值得用心吮吸。”准确地说,“值得用心吮吸”的不是鲥鱼的刺,而是鲥鱼的颧骨。鲥鱼的颧骨,渔民称之为“香骨”,是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的,故有一根香骨四两酒之说。

过去沿江一带大户人家的女眷,都有一手烹制鲥鱼的技艺。而女孩出阁到婆家,多是要接受烹制鲥鱼的考查。据说,当年我们这里有名的丝绸商王顾熙的独生女远嫁镇江。婆家祖上曾为制台,讲究颇多。

过门次日,阿婆即让人送上一条鲥鱼,要试试新妇手艺。但厨房里既不见刀具,也找不着作料。王女却不惊慌,拔下头上银钗剖开鱼肚收拾干净,又打嫁奁中觅出一匣,倒出专意配制的作料,不肆张扬竟也把一条鱼整弄了出来。待端上桌,婆母和小姑等一帮要看笑话的到底逮到疏漏:原来鱼鳞未刮!

岂料,新妇款款一笑,每人递上一把小银匙请先尝口汤。果然,那纯白如乳的汤当即就让众人大气也不得出,这未刮鳞的鱼汤太鲜美了!自此以后,镇江人也像芜湖人一样吃鲥鱼不刮鳞了。不过也有人将刮下的鳞用线串起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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