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只是在明知故问罢了,他大费周章,这么仓促地带了太医在自己亲信的宫女面前让太医说了那样有模有样的病症来,目的太显而易见了。她不过是想听他亲口说罢了。
纳兰清回国,周轶也去钥国,想来他是希望自己混进周轶的人里跟随大部队一起走,这样少一些危险多一分保障吧。明明他也没说,长歌却很确信,他是为自己着想了的。
“想通又如何,想不通又如何?”黎湛背过身去不看她,负手而立,长歌只能仰视他的背脊,只听他不带情绪地反问了句,而后声音低沉,“我若可以,怎样都会替你寻来那解药,然而我即使身为这无所不能的君王,也有我无能为力的事,比如这传闻无药可解的同心蛊,比如……”比如你不再爱我。我都无能为力,你想要离开,想要去寻解药,我只能放你去,而我只能守着黎国的江山,守着这座冰冷的皇宫,一个人享受无边的寂寞孤独。黎湛眼神暗了暗,心底冷嘲,还好她也看不到自己这短暂的无能。
一时无言,身后是短暂的沉默,黎湛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珠帘,透过那重重望向不知的归处。
“我从来不信这世上有无解的毒,此次去钥国除了解药一事,我还要去寻我父王……”长歌冷静空灵的声音轻轻响起,提到“父王”她的神色暗了下去,然后她发自内心地愧疚地跪下来,道,“高长歌生是黎国的人,便不会做卖国求荣之事,我很感谢皇上对父兄的不杀之恩,此次去钥国我定让父王给我一个交代,也给黎国百姓一个交代!如果他执迷不悟,我将亲自带他回来,废了他的武功带他远离皇宫,再不踏足京城一步,再不威胁皇上的皇位……”
“够了。”黎湛却突然冷冷地打断,径自抬步朝外走去,“平阳王高定邦,平阳世子高衍,早就处斩问罪,世上再无这二人。朕的江山,从来就不怕被觊觎。高长歌,你不用那般忠心。”听她那样的话简直是凌迟,黎湛痛苦地闭了闭眼,掀起珠帘,离去。
身后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良久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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