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纯的怕。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她喃喃说,“也许回乡下,我妈让我一有事就回老家,可是这一路都在打仗,老家哪里回得去?”
她一筹莫展。
白贤几乎想说:路上也有兵,到处都危险,你留在上海好了,我可以照看你。
可只要一个令下,他的监视任务结束,他就没资格再出现在她的身边,更别提保护了。
这样毫不负责的话,他没有说。
他只是陪着她,默默走回了家。
没过多久,法租界的日本兵又撤了,重新恢复了净土,但听说出了很大的事,政府都转移了。
上海在炮火喧天里,居然又有了一点宁静。
再怎么打仗,也不耽误阔老爷太太们看报、听戏。
顾纭惊惶了几天,重新安定了心,正常上班。
报纸除了报道战事,也报道些琐事,比如最近法租界一起凶杀案,就引得各家报社争抢。
顾纭还有个女同事,是在外面跑的记者,她怀孕了。
原本还好好的,她突然住院了。
顾纭带着水果和罐头去看她,趁着她先生出去,她拉住了顾纭:“小顾,你得帮帮我。”
顾纭忙问帮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动了胎气吗?是那家凶杀案的房子,我翻墙进去了二楼,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弄到了肚子。”同事说。
顾纭目瞪口呆。
她就没见过这么拼命的。
她身边的女同事,都很努力,因为不拼的话,报社宁愿要男记者,她们就会失业。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家底的,一旦失业就意味着要挨饿。
顾纭在医院里答应了下来,可出了医院,她才想到她需得入了夜偷偷潜入凶案的房子,心里不由发憷。
她漂亮、文静,又有学问,就连那个有小汽车的罗主笔,白贤都觉得他配不上她,更何况是他这种烂泥腿子?
下班之后,监视她的人换了班。
前门有其他人,他不好过去,怕解释不清楚,故而他在后门晃荡。
他最近越发觉得难以忍受,只要是看不见顾纭的地方,他就觉得煎熬,一分钟都忍不下去。
他低垂了头,把自己缩成了最卑微的影子,默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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