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姓名都是三个字,刻在印上就变成了四个字,当要如何排列。
裴继安忙了一日,原本心里装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此时同她说这雕刻之事,整个人的脑子都同被水洗过一般,虽是仍旧有些累,却再无过于紧绷的感觉。
他见得左右无人,索性将青、白两块印石都接了过来,回自己厢房里摸出一柄小匕首,在两块印石上头切切削削,又拿茶水重新浇了一回。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凹凸不平,粗粝坚顽的两块石头,竟是变得极为平整起来,尤其白色的那一块,竟是有些半透明。
此时天色已晚,外头夕阳尽落,被那桌上的灯光映照,白色印石色泽温润,如同半透明的冻石一般,灿若灯辉。青色的那块虽然小一些,可胜在形状更为方正,甚至不怎么用修刻,就已经成形成体,看上去里头毫无寻常青石的雾蒙蒙,透亮极了。
沈念禾从前见过不少昌化石,却从未见得如此品相。
像这样的好东西,路边的行商怎么可能会有?又怎可能舍得随意发卖出去?
她若有所思,想要问话,却欲言又止。
裴继安却是笑了笑,道:“这是我娘当年陪嫁的东西,后来也没有带走,就留在家中了,放着也无用,才拿来给你刻着玩。”
他仿佛看出沈念禾心中无数疑问,却不多管,只道:“裴家还未落魄到那等地步,不至于连两块石头都拿不出来,我原也说过不会叫你吃半点苦,难道你以为只是说笑不成?”
冻石冰凉,可沈念禾听得裴继安这一番话后,再把那石头握在掌心,竟是觉得有些烫手。
裴三哥母亲的陪嫁,按道理她怎么都不该拿。
不知道的时候还罢了,若是知道了,还敢收,收了还做成印章送得回去,莫说旁人,就是她自己听了,也忍不住要想歪的。
可鬼使神差的,沈念禾连一个“不”字都不想说,只把头微微转开,道:“难道我做三哥的妹妹,就会要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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