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很明媚的日子。季长风独一人坐在客栈的院落里,两手托腮,若有所思。他在想他的师傅。
与他的师叔不同,那是个肥胖而爱笑的老头。
不打人,也不骂人,只是笑,只是煮一屉肉包,分给自己和一条狗吃。
狗是抱养的,养了八年,也很老,两个老老的坐在一处吃肉包,笑得很满足。
他腿脚不利索,却爱爬树。
一棵老槐,很大,八丈来高,他爬上去,枕在上面睡觉,对师叔说,是为了晒太阳。树太大了,将日光都遮没了,他有风湿,得多晒晒。
其实都知道,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一群村妇好在那里打衣沐浴,树高,在那上头,他能将她们的肥臀与小腿看个过瘾。
因而师叔总骂他。
他是兄长,半点面子也没有,被骂了,只是嘿嘿傻笑,过一会儿,也只敢说,师弟别生气,师兄给你煎药。
他煎罢了药,亲端到师叔跟前,讨好的说,师弟教武劳累。
还备了藕酥,或者冰糖,他知道,师叔虽然面恶,却也怕苦。
有时他也会亲自教自己的徒弟徒侄。
很厉害的功夫,两掌之间风驰电挚,但教得很慢,一天教一点,一天教一点,他说,不能抢了师叔的风头,免得他不高兴。
就是这样一个老头。胖,爱笑,煮肉包,养老狗,爬树,看村妇,给师弟煎药,不教武功——这样一个老头。
想到此处,季长风要笑;然而他很快忆起了云中君说与他听的那些话:
“你可想过没有,为什么他只让孙叔况教你们功夫,自己偷偷摸摸教个流云掌,还不让你们说出去?
“为什么他煎的药,能够缓住孙叔况的病痛?却不让你们去别处求医?
“为什么他一心要你们投入我的门下,死活不肯你们另择他门?
“缘由很简单——他也是太一道残党,我与他不仅是多年故交,还是勾结反叛的旧僚!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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