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地唱一支地方小曲。本来这地方的方言就很费解,声音又模糊,加上是唱出来的,更
是不可辨了。在夹杂着电流噪声的曲调里,依稀只觉得一种苍凉。夜色如水,一个女人独自穿了破衣
服,在桥头上低唱那种感觉。再热闹的调子,也只会让人觉得凄楚。
抽完了烟,我把烟头扔进床下的一个破瓶子里,从包里取出了洗漱用具,走出门去。下楼时,在
拐角处,一股湿冷的气息直扑过来。
灶间里,用的还是灶头。也许是因为煤不好运吧,价钱又贵,不象柴草,满山都是。灶眼上,一
锅水搁在上面,灶膛里还有点火,水还很热。我用铜勺舀了一杯水,走到灶间门口的水沟前,开始刷
牙。
我把一口水吐在地上。不知为什么,背上一阵冷,不由打了个寒噤。楼上,广播还在响,那女子
拉长了调门,拖出一个长音。不过大概是唱片跳纹了,人的一口气绝不会这样长法。并没有风,楼上
的灯光映在地上,照出了一方亮。可地是泥地,所以这一块亮不过比边上的颜色淡一点而已。
我又垂下头,去刷牙了,可我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如果不是我眼花,那刚才一定有个影子很
快地在楼上掠过。我虽然看不到楼上,那地上投下了栏杆的影子。
这是表舅还是二宝?或者是只野猫,因为我没见表舅家里养猫。我胡乱猜测着,但心底总有点不
安。也许,这是我的神经衰弱引起的,我总是把一点风吹草动都想象成荒诞不经的事。
我洗着脚,吃力地辨认着楼上传来的不清晰的广播声。当我洗完脚,出去倒水时,那里传来了一
个男人的声音,我只听清了最后的两个字是“结束”。
站在楼下的走廊里,看着灯光。一切都宁静,但我相信还不到九点,只是在山脚下天黑得早,周
围还没人家,所以显得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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