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账单打捆封着,一时很难打理清楚。这样的道有五处。”
“这样看来,认真全体理清是做不到了。”乾隆皱眉吃茶,吐掉一片茶叶说道,“为什么这九处账目没有遵高恒指令焚烧呢?”尹继善微一俯仰,说道,“账目清白的盐道,不肯蹚浑水,高恒的指令自然就搁置了。其余的有的是新任盐道,不肯替原任负责;有的盐道留存观望,没有来得及毁账,有的衙门没有主官。还有一个衙门根本没有拆看高恒盐政衙门的文书,派人去查,他们还不晓得这档子事。”乾隆听得啼笑皆非;一盆烂面糊账,居然成了“好事”!想发怒,又怒不起来,鼻息粗重透了口气,说道:“看来要靠混账整治混账了——延清公,你有什么见识?”
刘统勋蹙额皱眉,在几旁欠身道:“臣心里不好过,也正为主子说的这话。高恒与钱度合伙贩铜,铜船被扣了三艘,他用太湖水师标统方彪的兵护船,人赃俱获。仅此一项高恒和钱度实得三万银子,其余的铜政司都有账可查。这已经是死罪。官卖私盐更是令人惊心动魄——虽然毁了账,但金辉举发四川成都盐道请发运私盐引照,也有铁证。成都道已拿出高恒的亲笔手谕,这一笔账就是七万银子,高恒得了一半。十八行省二十七盐道,这笔账算下来抵得朝廷月均入库银两!当然,这些银子一半要分给合伙谋私官员下层吏属,原来盐务历届亏空的近二百万也是这银子填还的。总落高恒手的,我和继善一估再估慎重衡量,最低不下一百万两,所以,这案子其实是铜政事发,盐政主犯。”
乾隆听得心下骇然,脸色也变得铁青,两手紧握着椅把手,掩饰着心中极度的震怒,良久,方干笑一声道:“原以为他只是荒淫无耻,想不到是这么大一条豺虎,而且上下勾连表里为奸!朕真是失了眼,原还想再栽培出第二个傅恒呢!”
“君子或不能兼而有才,凡小人莫不有才。”纪昀沉吟着说道,“高恒办差干练精明,和钱度一样,不是无能之辈。其实,失察的是我们几个军机处的臣子。记得两年前主子就说,高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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