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沉树人一个文官来了,当地人就开始跟他讲大明律法、讲朝廷体例,掏银子不干不脆不说,帮他做事还想分好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不就是欺负他沉树人杀人没左良玉果断么!
这必须敲打呀,让那些人看看清楚,以后在武昌汉阳二府,顶的是沉道台的天,踩的是沉道台的地。他能把左良玉阴走,必然有比左良玉更果决的手腕!
“后生可畏啊,你倒是敢冲敢拼,可你不在乎士林名声么?老夫是做不到,只能徐徐图之。”方孔炤也是明白人,他听了沉树人的话,已经大致猜出沉树人想立什么凶顽人设了。
其实如果他自己倒退个二三十年,血气方刚,见此乱世,说不定也想雷厉风行一点。
但他已经老了,五十二岁。按明末的平均寿命,这年纪不说黄土埋到嗓子眼儿,至少也是埋到胸口了。
年纪一大,就容易爱惜羽毛,想要守住自己大半辈子的士林清名。
毕竟这是之前几十年积攒下来的美名,沉没成本太高,已经形成路径依赖了——
别说方孔炤了,遥想当年同样雄踞荆楚的刘表,不也是年纪大了,最后做了个“坐观成败”的座谈客。年轻时“名称八俊”的偶像包袱甩不掉,放不下身段去做那些不要脸的枭雄勾当,最后只能是便宜了别人。
沉树人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态,便索性把话题挑明了:
“下官此次来江陵,途径岳州,看抚台在巴陵也设了厘金钞关,出入洞庭湖的一律要收税,比把钞关设到永州等地便利多了。
可见抚台也是有为剿贼大业灵活变通之心的,既如此,不如我来唱白脸,抚台您唱红脸。我负责跋扈,你负责‘老迈昏聩不能制’,被我欺瞒。”
方孔炤没想到对方把话说得这么不要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假装刚才喝多了酒、沉吟着饮了一杯茶,趁机想清楚了,这才追问:
“你具体想要老夫如何配合?此次不远千里亲自来,肯定是有些政策上要老夫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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