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若汝此去遭遇不测,魂魄也不能返乡,吾等只能在父母坟前为你立一座空冢,寡妇孤儿日夜哭泣啊!”
遬却听不进去,犟嘴道:“那又如何?不是有两位兄长替我照顾细君,养大儿子么!”
“你你你!”敢气得发抖,转头对喜说道:“大兄,你看看遬,以他的脾性,若上了战场,定是那种第一轮冲锋就会被箭矢射死的新兵啊!”
喜终于开口了:“敢,你说的虽是实情,但简牍上明明白白写着这次轮到遬服役,依你之见,莫非是要利用里正职权之便,篡改顺序,好让遬逃役?”
敢头一缩,他很清楚喜极有原则,遂辩解道:“大兄,我家刚出了丧事,三个月孝期还没过,难道律法真如此严苛,不能通融通融?让遬下一批再去又何妨呢?”
不等喜动怒,遬竟先大声嚷嚷:“我不答应!”
他站起身来,也不理会敢了,只盯着身为家长的喜道:“年少时,我总爱与邻里孩童斗殴,大兄回来后罚我跪在院中,教我说,‘身为秦人,当怯于私斗而勇于公战’。我后来懂事了,轻易不与人口角手搏,如今终于有了公战的机会,大兄难道也望我逃役?若真如此,遬在里中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遬想要去远方服役,也是因为想脱离熟悉的环境,作为母亲最疼爱的小儿子,家中的一桌一椅,院中的菜圃鸡圈,都会让他想起阿母生前忙碌的身影,堂堂七尺男儿大半夜会侧过身偷偷抹眼泪。或许只有战场的热血与厮杀,能让自己忘记这一切罢?
喜长吁一口气,叹道:“说得好,敢,你还不如小弟识大体。”
敢急了:“大兄,我也是为他,为这个家着想……”
喜摆手道:“我知道你一向疼爱遬,遬小时候不懂事,常遭翁笞打,你总跪着说是自己没带好遬,希望替他分担一半责罚;他年少时与邻里伴当打架,嘴巴打出了血,你得知后,拎着锄头就要去为他出气……等到遬娶亲,也是你前头张罗,比自己成婚还高兴。翁去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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