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就地打了个千儿,说道:“奴奴……奴才孟……宪佑给爷请请……请安!”不知是屋里热,还是这个八品驿丞头一次见地位这么高的天璜贵胄,孟宪佑头上冒汗,两手比划着说了半日,胤也听不明白他都说些什么。原想好好问问,雍正皇帝到底怎样“关注”自己进京的,对着这块料,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罢了吧。小心累着了你!你这一口晋北话,又结巴得这样,我竟什么也听不明白!你花了多少钱捐这个官?莫不成见你们上司也这样儿回话?”
“回回……王爷,”孟宪佑叩头道,“奴……才是正正……正而八经的进进进士……就为这个毛毛毛……毛病,才混混……成个八品、品官!日日日……日子久了,都都不……不计较了。王王王爷,您叫奴奴……才唱道情,就不结结结……结巴了……”
胤仰天大笑,说道:“好,有趣,你唱!谁叫你接我的?”那孟宪佑红着脸磕了个头,果真梗着脖子唱起道情,却是字正腔圆,一点也不结巴。两庑侍卫亲兵跟着这位倒霉王爷,多日旅途寂寥,见正殿有人唱道情,不禁都凑过来听热闹,却听孟宪佑唱道:
开言千岁请细听,
奴才为你唱道情。
不敢造次接王驾,
都只为保定府里传来了宪命。
接到了十四爷还则罢,
接不到十四爷,八品官儿也作不成!
歌词虽俗,却是清楚明白,胤想不到他唱得如此流畅,忍着笑说道:“我才走到娘子关,保定府好长的耳朵!”孟宪佑将手一揖又慢声唱道:
里头的委曲,奴才弄不清。
昨日晚有个官儿来到井陉,
工部员外郎,名叫田文镜,
奉圣命去陕西慰劳军营,
顺路儿带来这一道令,
命奴才带着暖轿接爷回井陉。
四十五里山路跑得奴才头发蒙——呀
吱也幺哥!
唱到这里收板子,一嗓子“呀吱也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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