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立刻低头,不敢看他沉沉窥视的眼。
青丝如瀑从肩头洒落,露出玉白的一截颈来。
墨的发,玉的肌,隐隐瑟瑟。如白鹤折颈,叫人心生怜惜,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手折断它。
他目光落在那上头,眸色深沉。
良久,才缓缓挪开。
“那好,妹妹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裴琮之起身,越过屏风出门。行至台阶,却折返,往旁边游廊去。
闺阁的菱花窗是云纱蒙的,隐约可见里头姑娘靠坐榻边的身影。
她仍旧是方才的姿势,好看的眉眼低低垂着,蓄满了愁,也不知是在思虑些什么。
裴琮之看着,想起方才采薇与他说的话。
“姑娘这病拖得久了,自打上月和四姑娘从望安寺回来便一直梦魇缠身,不得安眠。奴婢几次劝她找个大夫来瞧瞧,姑娘总怕惊扰了老夫人,不许奴婢去。”
“梦魇缠身?”他问,“做的什么梦?”
“奴婢也不知。”采薇低头恭敬回,“姑娘从未说过。只是每每醒来脸色惨白,满身是汗,总要歇过许久才好些。”
“梦魇缠身……”
裴琮之看着菱花窗里的身影,轻声呢喃。
雨落身后,他面色幽深,晦暗难明。
沈清棠这一病,便病了数日。
这期间,裴琮之并未来看她,只遣了砚书过来传话,说是翰林院事忙,抽不开身,得了空再来看她。
又送了好些珍奇玩意来。
隔着道漆心染牙屏风,砚书恭敬道:“是前些日子大公子从永州带回来的,本来说那日就要给姑娘送来。哪成想姑娘病了,便想着等姑娘好些了再送,这才拖到了现在。”
沈清棠恹恹靠在床榻上,以帕虚掩着唇,声音仍是虚弱,“替我谢谢琮之哥哥。你回去就说我身子已大好了,哥哥不必时时惦记操心,公务要紧。”
砚书道声“是”,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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