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自己的倒影:头发凌乱,眼圈发黑,曾经清澈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那双破了洞的白网鞋,此刻像两只狼狈的鸽子。
“想翻本吗?” 花衬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递来一沓钞票,“我借你,赢了再还。”
她接过钱的瞬间,手指在颤抖。那沓钞票的油墨味,盖过了身上残留的栀子花香。
第四章 丝线断裂
三个月后,刘晓童还清了父亲的医药费,还买了双崭新的白球鞋。但她再也没穿过绣花裙,换上了更方便打牌的牛仔裤。绣坊老板娘来劝她:“手艺不能丢啊。” 她只是笑笑,指尖的茧子已经从捻针变成了捏牌。
她开始赢越来越多的钱,给家里换了新电视,给母亲买了金耳环。邻居们不再背后议论她家的窘境,反而羡慕地说:“晓童有本事。” 父亲不再喝酒,整天等着她回家报喜,母亲也从电子厂回来了,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夜宵。
可她夜里总做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了绣框里,无数根丝线缠绕着她的手脚,越挣扎勒得越紧。有次输了两万块,她把表姐的嫁妆 —— 那对银镯子当了,赎回时上面多了道深深的刻痕。
那天她路过护城河,看见美术老师还在写生。画里的河埠头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水面的波纹。老师抬头看见她,愣住了:“你的眼睛……”
她仓皇转身,白网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泥点弄脏了裤脚。曾经能绣出并蒂莲的手指,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骰子,骨节因为长期用力而泛白。
二十五岁的刘晓童成了棋牌室的常客,人们叫她 “童姐”,不再记得那个穿绣花裙的姑娘。她学会了抽烟,手指夹着烟的姿势和捏牌时一样熟练。白球鞋换成了黑色高跟鞋,走起路来噔噔作响,像在敲打着什么。
母亲把她的绣花裙找出来,洗得干干净净叠在床头。“晓童,找个正经工作吧,妈不想要金耳环了。” 她烦躁地推开裙子:“你们懂什么!没有钱,谁看得起我们?”
那次争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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