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再长,总有缺口可寻——洪武八年,他们从独石口突入,劫掠延庆;去年又绕开重兵把守的居庸关,袭扰蔚州,难道这些詹大人都忘了?若以岭北为屏障,在克鲁伦河、鄂尔浑河筑城驻军,将战场设在草原腹地,他们的牛羊、牧场都在眼皮底下,敢南下劫掠,便端了他们的老巢,如此一来,他们还敢轻易南下吗?”
“这笔账,难道詹大人不会算?”朱高炽步步紧逼,“经营岭北,前期筑城、屯田需银百万两,可一旦站稳脚跟,每年节省的长城修缮费、边军军费便有七八十万两,更别提岭北的战马、皮毛,将来通过商路运抵中原,关税、商税一年至少二十万两。七十万加二十万,便是九十万两,用不了两年,便能收回前期投入,这难道是无底洞?倒是詹大人只盯着眼前的修缮费,却看不到长远的节流与收益,莫非是账本只记到今年?”
一番话掷地有声,像重锤砸在詹徽心上。
他被问得张口结舌,喉结上下滚动,却吐不出半个字来——朱高炽算的每一笔账都明明白白,长城的年费、边军的开销、蒙古袭扰的损失,桩桩件件都有凭据,偏他先前只盯着岭北的投入,压根没算过这笔长远的节流账。
陡然间,詹徽满脸涨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泛起赤色。
他支支吾吾地想要反驳,手指在账册上胡乱点着,仿佛想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里找出破绽,可脑子里乱糟糟的,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全被冲散,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手里那本他本想用来佐证“岭北耗财”的账册,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手指发颤。
殿内群臣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惊讶,有嘲讽,更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掌管吏部,自诩精于算计,竟被一个半大的皇孙用账本堵得哑口无言,这脸算是丢尽了。
朱高炽转头看向任亨泰,语气更沉:“任大人引《周礼》‘邦外侯服’之说,劝陛下弃岭北,敢问大人,《周礼》亦有‘普天之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