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摸鱼,此刻被朱高炽点破“只知计较田产”的心思,顿时个个如芒在背。
有人羞愧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朝靴尖;有人慌忙侧目看向殿柱,假装没听见那话里的锋芒;更有几个脸皮薄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再无人敢轻易出声附和。
整个奉天殿内,只剩下香炉里飘出的青烟无声盘旋。
詹徽、任亨泰更是面红耳赤,像是被人当众剥了体面的外衣。
詹徽手里的账册几乎要被捏烂,任亨泰抚着胡须的手指僵在半空,两人嘴唇都在哆嗦,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朱高炽的话句句在理,既算清了每年节省的军费、新增的商税这笔经济账,又点明了将防线推至漠北、断绝蒙古袭扰的战略账,最狠的是,不动声色便点破了他们“因岭北无田可种、无利可图才反对”的私利心思,让他们再无转圜余地。
老朱坐在龙椅上,眼角的皱纹微微舒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这群只知守着自家田宅的文臣看看,什么叫眼光,什么叫格局;让他们知道,这大明的江山,不是靠几本圣贤书就能守住的,更要靠实打实的筹谋与担当。
朱高炽今日这番话,既敲醒了糊涂人,也立住了自个儿的威,比他亲自拍案怒斥要管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