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知夏指尖一颤,接过那布条,粗糙的布面刮过掌心,像有无数冤魂在低语。
她低头凝视那“药方塞口”四字,心头猛地一刺——那是她的字迹,是前世药阁亲授的配方,曾救过多少寒门小儿的咳喘之症,如今竟成了灭门的罪证?
“百姓不识字。”老讼布声音沙哑,却如磐石落地,“可他们记得谁给过一碗活命汤,谁把救人变成杀人的刀。”
云知夏抬眸,望着这身背千案、行走民间的布衣讼师,眼中冷光微动。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将藏于袖中的“锈语”布条取出——那上面是她以血为墨,默下的金属震频译文:火候、药引、炉号、刑案标记……一条条,一桩桩,皆出自程砚秋之手。
她将两条布条并在一起,用一根断发系紧,交还老讼布。
“若我今日死于北境。”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入地,“此物,交北境药堂。那里有三百孤儿,是我亲手教过的采药童。”
老讼布盯着她,良久,重重点头。
转身离去时,背影仿佛驮起了整片沉沦的天光。
翌日,北境刑场。
朔风卷雪,烈焰腾空。
柴堆高筑,焦木气息弥漫四野。
百姓围立,眼神麻木,只当又一场“焚妖正道”的戏码开演。
程砚秋立于高台,白衣胜雪,手持金册,声如洪钟:
“今日焚妖,正医道!云知夏私授控脉禁术,惑乱人心,罪不容赦!”
鼓声三响,刽子手推云知夏上前。
她赤足踏地,脚踝镣铐未除,却无半分怯色。
火焰映在她眸中,燃起的是怒焰,而非恐惧。
人群寂静,火势渐旺。
就在行刑令落的一瞬——
她忽地旋身,手腕一抖,铁链竟松!
众人惊愕未定,一道黑影自城楼跃下,刀光如电,寒芒掠过锁链,“铛”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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