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还行,只是模糊,”她微微偏头,似乎想“看”清我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模糊的、近乎梦幻的笑意,“模模糊糊的,能看到点影子,认个路还行。当年……当年没死在工作岗位上就已经烧高香了,不打紧!”
她反过来安慰我,语气轻松得令人心头发毛:“别担心,龙飞他舅舅出差快回来了,平时都是他照顾我,没事的。”
我含糊地应着,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充满温暖灯光、却散发着无比寒意和诡异气息的家。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温馨”。楼道里闪烁的灯光似乎更加昏暗了。我捏着那张写着墓地地址的纸条,指尖冰冷,纸张仿佛有千斤重。
必须立刻去弄清楚。如果她真是母亲……如果我真的是龙飞……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整浮现——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刺目的白光,映亮了“王厂长”三个字。
那光芒,冷得像坟墓里透出的磷火一样,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