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业笑了,笑声混在琴音里,竟有几分和谐:“荒楼里有些虫鼠血迹,也是常事。”他举杯邀众人共饮,话题便转到今年的桂花开得晚上。
可沈砚没有漏看——方才那一瞬,柳承业左手无名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那是人在紧张时,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小动作。
宴至中旬,管家捧来一匣新蒸的菊花糕。柳承业亲自为众人分食,走到沈砚身边时,忽然压低声音:“其实那账册,老夫当年也见过残片。”
沈砚心头一震。
“是在另一处地方见的。”柳承业将糕点放在他面前,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三年前,城南茶商李慕白的书房暗格里——李慕白,正是骨楼案中,第三个死者的名字。”
蟹壳在瓷盘里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沈砚抬眼,看见柳承业眼中映着晃动的烛火,那火光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静静燃烧。
“大人为何现在才说?”
“因为当时李慕白之死,被定为劫财害命。”柳承业退回主位,声音恢复如常,“况且,那残片上的人名,与沈推官找到的,恐怕不是同一批。”
丝竹声忽然转急,奏起《十面埋伏》的片段。满座皆惊,乐师慌忙停下告罪。柳承业摆摆手:“此曲应景,接着奏吧。”
应什么景?沈砚握紧酒杯。他看着柳承业谈笑风生地与人论诗,忽然想起苏凝霜昨夜在骨楼暗格前说的话:“这账册烧得蹊跷——像是有人特意留下这半本,等着谁来发现。”
月光穿过轩窗,在青石地上投下窗棂的格子影。沈砚忽然觉得,这宴席也是一张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而执棋之人……
管家又上前添酒,袖口拂过桌沿时,一枚玉佩从怀中滑出半截。沈砚瞳孔骤缩——那玉佩的纹样,他在骨楼暗格的灰尘印记里见过。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信物压痕,此刻才看清:那是一朵镂空的并蒂莲,莲心嵌着罕见的血玉。
而佩戴此玉的管家,正俯身为柳承业斟酒。主仆二人目光短暂交汇,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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