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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吾卫的阻挠(第2节)

转身离开的步子稳而缓,背脊挺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四道目光如芒在背,一直钉着他,直到拐出坊街。暮色渐浓,长安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百万人家温暖的轮廓,可沈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柳承业不仅动用了权势,更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太医院的记录是铁证,却也成了催命符,逼得对方彻底撕下了遮掩。

明路已绝。

沈砚走入西市喧嚣的人流,叫卖声、嬉笑声、胡商拗口的官话声浪般涌来,将他包裹。他穿行其间,像一尾沉默的鱼滑过斑斓却陌生的水域。灯火映在他眼底,跳动不定。既然官面文章做不得,那便去听听这城池的脉搏,去尘埃里翻找被遗忘的颤音。

他折向当年“骨楼”所在的方位。那地方如今已是一片重建的普通宅区,青砖灰瓦,看不出丝毫旧日惨剧的痕迹。时间能抹平砖石,却未必能擦净人心里的记忆。

他在附近里坊的茶肆、酒垆、街角蹲下来,要一碗最便宜的浊酒,或是一壶涩口的粗茶,听老人们用漏风的牙齿咀嚼往事。起初,提到“骨楼”,人们要么茫然摇头,要么脸色骤变,讳莫如深。柳承业的阴影,似乎连这片民间角落也曾覆盖。

沈砚不急。他像个真正的闲人,每日在相同的时间出现,听坊正骂街,看货郎斗嘴,帮蹒跚的老翁扶一把柴捆。铜钱悄悄塞进孩童手心,换来他们从家里老人床角听来的、支离破碎的呓语。耐心像滴水,渐渐凿开坚冰。

终于,在一个秋雨初歇的午后,湿漉漉的青石板反射着清冷的天光。常坐在茶肆角落的一位独眼老卒,在沈砚又一次替他付了酒钱后,用那只浑浊的眼睛盯了他许久,忽然哑着嗓子开口:

“后生,你打听那‘骨头架子楼’,不是为自己吧?”

沈砚心头微震,面上却只将酒碗推近些:“老人家,何以见得?”

老卒嗤笑一声,露出稀疏的黄牙:“你这身气度,藏不住。眼里有火,心里有事。”他灌下一口酒,辣得眯起独眼,望向远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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