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整天摆着那张清高的脸,心里只有你自己那点破事!工作工作不顺,家里家里不管,跟你爸一个德行!自私!冷血!这个家就是被你耗干的!”
字句像淬火的针,一根根扎进来。苏屿感到荒谬。父亲的离席,怎么成了她的审判?她想开口,想辩解今天在公司发现的创意剽窃,想反驳母亲强加的相亲,想尖叫说我也是个人,不是你们失败婚姻的补丁或借口。但喉咙被什么堵着,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父亲终于有了反应,他蹙起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扯孩子干什么?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母亲尖笑起来,眼泪这时才汹涌而下,“我们之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只有这个永远填不满的窟窿!操心她工作,操心她嫁人,操心她哪天不高兴甩脸色!你们父女俩,一个往外逃,一个往里缩,留我一个人撑着这个空壳子!现在壳子碎了,你满意了?苏屿,你满意了吗?!”
父亲站起身,拿起伞,动作干脆得像结束一场谈判。他甚至没有再看苏屿一眼,径直走向门口。那背影,和苏屿记忆中无数个离家的背影重叠——加班、出差、应酬,以及此刻,永远的离席。
门关上了。带走雨夜的一角,留下更庞大的空洞和母亲彻底失控的嚎啕。
苏屿站在原地。母亲的哭骂,雨水的敲打,心脏在胸腔里沉闷的撞击,混成一团尖锐的噪音。但在那噪音的核心,一种冰冷的、清晰的意识,像破开淤泥的冰锥,缓缓升起。
她从未被看见。
在父亲眼里,她是这个家庭背景里一个模糊的符号,一个不必多言的“责任”或“牵扯”。在母亲眼里,她是未完成的作品,是焦虑的延伸,是自身价值投射的幕布。在公司,她是可以被剽窃创意、被暗示“不要惹事”的沉默员工。在林薇那里,她是被利用、被超越的踏脚石。
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那些未被采纳的草案里燃烧的灵光,她抗拒相亲时内心的嘶吼,她此刻被无端指责时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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