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争端……”
姚则远没回头,目光死死盯着三百步外某艘正在下沉的巡逻船。船桅上挂着半截烧焦的水师军旗,在夜风中无力地飘荡,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李参将。”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靴底沾着红泥。明州城里,只有郑三的货仓用这种赭红色染料拌泥加固地面。”
李参将猛地缩脚,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失去平衡,差点从狭窄的梯阶上滚下去。他慌忙扶住栏杆,脸色在火光映照下忽青忽白,喉结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昨夜他确实去过郑三的货仓,却没想到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
姚则远不再理会他,转身对传令兵下令:“熄所有灯。江枫的人已经就位了,别让灯光暴露了部署。”
黑暗瞬间吞没了码头,只有远处的火光还在跳跃。几乎就在同时,东南方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密集得如同暴雨砸在铁皮上,其间夹杂着某种方言的惨嚎,显然是海盗与伏兵交上了手。姚则远凭栏而立,指尖于袖中摩挲着一枚铜钥匙——那是今晨自驿馆密匣中取出,柄上镌刻着魏庸的私印纹样,乃江枫从魏庸心腹身上搜得。
雾霭中,一个小个子兵卒跌跌撞撞奔来,气喘如牛,言语难成句,只拼命指向货栈区第九仓的方向。姚则远颔首,亲兵立刻吹响竹哨,二十名弩手从望楼底层窜出,动作轻盈得像夜猫,鸦雀无声地扑向指定方位。
恰在此时,江枫的刀劈开雾气。一道雪亮的弧光于夜色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随即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一颗带着红腰带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汤姆森商船的船壳上,那暗红的痕迹在月光下格外触目惊心。蓝夷水手惊叫着退后,甲板上留下数道凌乱的鞋印,满是惊慌失措。
姚则远终于动身下楼,木质阶梯在他脚下吱呀作响,仿佛是历史的回声。他在最后三级台阶处停步,俯身拾起半张烧焦的纸——那是南洋水师巡逻路线图的残片,边缘还盖着知府衙门的骑缝章,墨迹虽已模糊,却足以证明这绝非普通海盗能拿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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