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湿透,汗流浃背。
段毓之端起玉杯,一饮而尽,随即悠悠说道:“江陵公大才,渊宏邃密,经纶伟业,且其心系社稷,挂怀苍生,实乃不可多得的一代贤相。当年嘉靖爷在世时,他与严嵩和徐阶俱都交好,左右逢源,隆庆爷时,又能与其师死敌高拱酬答应和,联手秉政,足见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但如今看来,却当真是成于斯,败于斯,祸根在那时就早已埋下……况且,他为推行新政故,常年与冯保虚与委蛇,却因此背上结交阉党,祸害祖宗成法的骂名。再有一节,其父故世之时,按例理应丁忧,却又依圣上恩旨夺情,复再予人口实,受人攻讦。种种情故,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则其身后庶务和一生令名,委实难以周全。”
他淡淡一笑,放下捏住多时的酒杯,接着说道:“究或不究,端看圣意…..只是……皇上的海晏河清,千秋社稷,总该由皇上自己来拿捏定夺……殊不知,位重多危,功高取忌,可叹江陵公是精于治国,疏于谋身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想来,公得其所哉,虽九死亦无悔矣……”
段士章默然不语,只拿起玉壶,为祖父将酒杯满上。而段士钊则是看着祖父面上浅淡笑意,若有所思。
段毓之看着杯中胭脂色的酒水,沉吟片刻,方始淡然说道:“勿论旁人如何毁誉评说,不管日后圣上有何定夺,我段氏子弟,不得掺和进江陵公身后事中。公乃一代能相,功过荣辱,且待后世评说便是,我段氏不必行此落井下石之事。”段士钊和段士章俱是点头应命。
段士章看看祖父面上神色,斟酌了一下,说道:“祖父,您看冯保那边,咱们原先的计策……”段毓之思量了一下,答道:“且先按兵不动,此次皇上借力严清,以京察和谢允真案,顺势清除江陵公和冯保二人在朝野中的势力,借以取回其手中操持多年的权柄,已是大功告成。这般看来,皇上对冯保,是忍不了多久的。”
段士钊眉头微皱,轻声说道:“怕只怕,这竖阉狗急跳墙,临危乱咬……”
段毓之缓缓摇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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