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歌声迷得如痴如醉,回去之后便想尽各种招数来讨她欢心。
可她怎会看得上那种纨绔子弟,开始还能以礼相待说上两句话,后见他如同湿手沾面团一般,怎么也甩不掉,便发了怒,誓要好好修理修理他。
那日永欢姐姐下贴请他入宫观赏荷花。那人一看是公主相邀,立刻打扮得油头粉面地入了宫来,永欢那日也盛装赴会。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日她穿一身粉色纱衣,头戴八宝金丝木槿珠花,整个人美得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宫中不管妃嫔,宫人见她此番装扮无不屏息注视,惊为天人。
她一面摆舟,一面歌唱,那郑国公公子早就晕得不知东南西北,浑然不觉舟已摆至湖心。她见那人早已痴傻,便让他转过身去看一株荷花,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猛地从后给了他一脚,非但把他踢下了水,还拿桨去打他,不让他爬上船。周围的守卫见状又是着急,又是好笑。自此以后那郑国公子再也不敢打她丝毫主意了。”
“这个丫头,就是那么爱恶作剧。看来也只有我才镇得住她。”齐王微微一笑。
“还有一次……”霜儿坐在齐王身边,不停地与他说着永欢昔日的点点滴滴。仿佛此时不是诀别,而只是亲人之间最最普通不过的闲话家常。
天边一轮红日渐渐升起,齐王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好似海上的泡沫一般。没有任何痛楚,没有任何桎槁。
霜儿看着齐王握着暖炉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便起身将他床边的窗户打开。他床头本还燃着的蜡烛立时被涌进的风吹灭了。
“银欢!”齐王随着风一下子飘升到了云端,只见永欢头戴粉色木槿,怀中抱着七弦琴,浅笑吟吟,一如往昔。
霜儿望着随风飘散的烛烟,不禁悲从中来,她默默闭上双眼,任由决堤泪水淌满自己整个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