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称暴逆?当年齐国谋士蒯通,怂恿韩信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后韩信为汉高祖诛杀,高祖欲烹蒯通,蒯通辩曰‘当彼时,臣独知齐王韩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邪!’高祖闻蒯通言之有理,赦免不死,正是通晓各为其主之理,长安未失,百姓仍乃大周子民,戍守家邦何罪之有?如今长安已为突厥夺占,可汉若真为雄略之主,当施仁德使民众臣服,方有仁君胸襟,而烧杀劫掠,确乃匪盗之恶,引天下不耻,必殊死反抗,届时身败名裂,敢问贵主又该如何自处?”
“贺郎君口口声声为突厥及贵主考虑,实乃敌对之心不死!”粟田马养恼羞成怒:“贺郎君为周臣,直言对可汉并非敬服,更不会对突厥称臣,图谋无非是为保周国子民,坐等金陵援军逼城,好里应外合挫败突厥汉国。”
贺湛这才正眼看向粟田马养:“贺某听闻,屠民之计正是粟田君所献?”
“正是,长安城中数十万暴民,若不以武力震服,一旦暴乱,必引大患。”
“那么依粟田君看来,突厥可汉将来每夺一城,都要以杀戮震慑民众?”贺湛冷笑道:“有史以来,残暴不仁者,有谁能号令天下?下场均为一败涂地,死于非命!粟田君说贺某图谋乃保全大周子民,这话不错,贺某承认。不过粟田君并非突厥之臣,而乃东瀛使者,难道敢说自己没有私图?粟田君身为使臣遣周,已有近二十载吧?曾经对我大周君帝,乃至贵族高官,何时不是阿谀奉承、攀附示忠?如今眼看大周势弱,突厥振兴,粟田君立即见风使舵,可出谋划策,却是既不利于大周,又不利于突厥,对了,蒯通应对汉高祖,还有一言,狗各吠非其主,粟田君之主,可并非突厥。”
“竖子竟敢恶语伤人!”粟田马养暴怒。
他当然也知道奇桑此时坐在画屏之后旁听,险恶用心却被贺湛揭穿,哪里还能心平气和。
“粟田君休要狗急跳墙。”贺湛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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