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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旁人,能得赏赐,金银珠宝、升官发财,哪样不是人人垂涎?若是跟着自己,也只能偷偷攒点灯油、石炭出去卖钱了——还未必能按时拿到。
能进太学,又是在上舍,晚上想要读书,竟是能点白蜡,只要卖命学,每个月都有一千零九十文钱,食宿全能在学中解决,得了病,还能找太医院的人看病。
若是成绩好,可以免解试、礼部试,还能靠举荐得官,再进一步,得了“释褐状元”,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就算不够好,只要能太学里头待着,只要好好读书,将来也能有无限可能。
过了省试,就能得官,哪怕是个小官呢,日后都能看着一点点往上爬。
哪有人像自己一样……
就是想要考科举也不能。
读书时还要小心些,一旦学得快了,让继母生的弟弟落了脸,身旁伺候的婆子、仆役就要指桑骂槐,还时不时要报称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公子又病了,吃不得油腻荤腥,只能喝一点粥水养胃。
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
便是韩文公这样的大家,口中也一般不尽不实,要来哄骗旁人。
不平则鸣,鸣给谁人听,鸣之后又当如何?
倒不如安安静静的,说不准还能过得舒坦些。
他心中想着,把窗复又掩了起来,轻轻走回了床边,用手拍了拍足底的灰土,重新躺回了床上。
闭着眼睛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睡不着。
肚子里头打雷一般,正咕噜噜地叫。
他今日跟着张璧四处乱跑,在顾府又写了一篇文章,虽是没怎么用心,到底也费了些脑,晚间吃饭吃得早,即便难得地吃到了两碗饭,可毕竟才是酉时,到得现在,早已饿了。
都说大半小子,吃穷老子。
赵昉虽然看起来小,可究竟已是十岁,正是在长身体的年龄,十分容易饿。
他忍不住把手往怀里摸了一回。
里头鼓囊囊的,是一方帕子,帕子里头则是包了两块糕点。
是张璧的“季姐姐”让他带回来吃的。
赵昉只摸了一下,确认东西在那一处放着,没有弄丢,便翻了一个身,强逼着自己入睡。
睡着了就不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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