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从黔首身上榨取口赋,不曾想到这东海之中,居然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真是枉为计相!”
黑夫听着这话却有些别扭,少府、治粟内史征租赋,还不是为了陛下您的宏图大业么?每次征赋,亦是得到了皇帝默许,可皇帝也明白,这是饮鸩止渴之法,既然有比加赋更好的敛财之道,他当然会弃旧用新。
张苍的话让皇帝心动了,盐由官府转卖,秦朝早在商鞅时代就在做,但关中并非产盐区,自己都得仰仗塞外、巴蜀、河东供应,对此策理解不深,也赚不到太多钱,只是为了控制这项战略资源,避免被产盐国挟持。
如今,秦一海内,坐拥大海,黑夫又献上了让盐产量倍增的淋卤晒盐法,是时候祭出管仲的盐卤大棒,用它来敲扑天下,收敛财富聚于少府,使之为国所用了!
眼看秦始皇要欣然采纳张苍之策,这时候,黑夫却出面道:“陛下,张苍此言虽然有理,但臣以为,要取之于无形的前提,是盐出一孔。但现如今,胶东却私盐泛滥。”
“私盐?”秦始皇皱眉,在秦朝,但凡带“私”字的,都不是好东西。
黑夫道:“然,本郡海岸长达数千里,郡兵贼曹人手不足,以至于屡禁不止,故官盐纵然对官盐加税,也收效寥寥,黔首宁可冒着风险买更便宜的私盐食用……”
“都是些什么人在煎制贩卖私盐?”
黑夫摇头叹息:“多是滨海豪贵大族,也就是……”
他抬起头,平淡说出了那两个字。
“诸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