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各地又多出了“迎钱”,官员到任,当地豪贵纷纷送钱,美其名为安家费,实际上就是贿赂。谁给了,新官就对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徭役上也不为难,却将重役转嫁到庶民,甚至是蛮夷部落头上。
除了这些人情礼节外,直接贪赃枉法者有之。
喜处理过一桩案子,曾经因犯罪被洞庭郡逮捕的犯人,他家乡狱掾送来一封信,说那边还有案情,要送去审理。若非喜核对爰书后察觉不对,派人过去追,那犯人回去就被放了。
敲诈勒索者亦有之,洞庭郡乃边远地区,常有六国地区的人被迁来,押送的官吏乘机勒索,掠夺迁民钱财,还根据接受贿赂的多少,决定迁徙的远近。
喜叹息道:“没办法,长沙郡、洞庭郡不比南郡,不少县乡官吏,皆是旧楚官员留任,十来年下来,也就粗通律令,一旦撤换,官府便无从收税征徭。”
黑夫表示理解,他在胶东也面临过一样的情况,更有下密县令,跟夜邑田氏的长子拜把子,两边合伙卖私盐呢!
长吏尚且如此,斗食吏更完全由当地人担任,虽然权力小,但威吓庶民足够了。像当年刘季一样,借助亭长位置强吃强喝,赖帐不给,酒家只好把新债旧帐一笔勾销,类似的事,真是多如牛毛。
一直循规蹈矩,从不怀疑律令的喜,也看到了弊端:
“律令细密本是好事,但眼下新吏多不习法,吏治败坏,更使小吏可以借法欺民,缘法为奸。于是,百姓畏惧官吏如畏虎狼,因为一个小吏援引律令,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让其破家,十数人沦为刑徒。”
喜身为郡丞,掌管司法,已经在努力肃清吏治了,但有一点他却无能为力,那就是日益加重的徭役口赋。
刚统一时还好,南方长期和平,积累了不少财富。但自从三十三年以来,秦朝对百越用兵,黔中郡虽然穷,但分摊到的徭役、赋税也不少。
随着战争陷入僵局,前线死伤渐渐多需要补充,几乎每家编户齐民,都要出一人,去运送军粮,修筑道路、运河。
夏人抓不够怎么办?当地蛮夷不是很多么,让蛮夷也来干活啊!结果催役引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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