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边看着自己或悲伤或激动的满脸泪流,一边笔走龙蛇(木碳笔),在树皮上一气写下几首诗,有时会写到十来首。写得快意淋漓而又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可以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之后,重看夜里写下的诗,方发现自己像一个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做大师所做的事情。那些字如蚂蚁的诗稿都逃不了被撕、被烧的命运。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写好诗之后,她的身心仍处于高度的亢奋,倒在床上碾转反侧,数星星,数月亮,数寨子街巷的卵石,也无法入睡。偶睡片刻,也是一个梦境接一个梦境,紧张得醒后直喘大气。入她梦境最多的是马明松。梦到他笑,梦到他哭,梦到他跌落悬崖,梦到他被野猪香入了肚里。有时,有时居然梦到他啃自己的脚趾、嗅自己的手臂、嗅自己的胸部……将她嗅醒,她竟然笑了,身子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舒坦。她一次次问自己,是爱上了他么?爱他什么?怎么想,都想不出具体的所爱所在。爱他的人品?爱他Xing格?爱的强壮?像是,又像不是,又像都是。难以言说,却又无比的实在,时常都感到他就站在床边,鼻子一扇一扇地美美地嗅着她的气息……
许多次她想过逃离,避开马明松。可每次决定了逃离之后,一种牵肠挂肚的情感,又漫上了心头,蚂蚁一样轻叮轻咬着的她心,让她痛痛甜甜,甜甜又痛痛,硬了的心不由不软,不由不将所有的感觉都落到马明松身上。
马明松对她除了爱,再无别的诺言。而且,马明松从没亲口对她说过,都是以嗅觉的形式来加以表达。
那个夏夜,天下着雨,天黑得发亮。像是追着一种声音,又像是追着一团幻影,她走出门,赤身跑入雨夜的深处。亮得如银的雨丝,犹如植物的触须,扫落在她的身上。清爽爽的,身子散发着满山树木的清气。润灵灵的,身心如飘如飞,似梦若幻。跑着跑着,不知怎的竟跑到了一处悬崖边,眼看身子在风雨中飘摇,就要往崖下掉去的时候,一双强壮有力的手将她从悬崖边拉回来,把她背在背上,风一样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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