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出来,我就放心了,就怕怄着在心里,那要怄出病来的。唉……大毛小毛啊,多好的两个孩子……一转眼就去了……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呐……”
张玉儿给三人泡了一碗热茶,就在床坎下两步之遥生起了一堆火,接着坐下陪着抹眼泪。
“雪芹,听夫人说外头还欠着不少饥荒。”钱度心里有事,急着当天要赶回去。眼下这情形儿也不宜留客,遂把傅恒的一百两银票和自己身上所有碎银掏了出来,一起搁在曹雪芹身边床垫上,说道:
“这是六爷要小弟带给你的,这点子钱,先不还帐,先把孩子入了土。我回去,恐怕还要走一趟南方,再从张宜泉那里要一点。现在我虽在衙门,却是一点油水也没有――不要紧,总包在我身上就是。你看你,连泪都干了,你再有个三灾两病,叫芳卿怎么办?我得回去了。敦诚兄弟年前好象也回来了,脂砚斋他们不准还在西郊,叫他们也来瞧你。过这一阵,要六爷再给你谋个闲差,慢慢就又活泛起来了……”
见雪芹一家如此凄惶,钱度动了情肠,陪着抹了一把眼泪,忙又安慰几句,出门打着骡子,黑天黑地逃跑似地离开了张家湾。
敦诚从江宁赶回北京,已是将近年关。北京人最重过年节,自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祭灶神起始,无论贫富家家忙年儿,闹得不亦乐乎。直等会见几位京城文友,方听说曹雪芹两个儿子,不幸出天花死了,他这才忙着赶在除夕前一天到张家湾来看曹雪芹。
一见曹雪芹的模样,敦诚暗暗吃了一惊:原来自大毛小毛死后,曹雪芹就身子发热,不思饮食,一直卧床不起,最近又添了咯血的症状。
“雪芹呀,你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敦诚在床头边坐了下来,拉着雪芹枯瘦的手说,“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保养是最重要的。你可最不敢拼命去写那部书了。《石头记》已写到八十回,看过书稿的都拍案叫绝,你却还在一遍又一遍修改,改了四遍了吧!”
“不,已经五遍。”
“世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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